妙清见紧紧抓着自己手的齐煜的手在慢慢的向下滑,她的心也不由的一凉。
人都说,知子莫若母。
她的孩子,她竟然还不如厉绣明白,见这孩子已经对俪妃和王后有着如此大的戒心,妙清便道,“我是你父王的女人,你父王有什么事情是瞒着过我的?”
齐煜想着当初父王把东西交给他的时候是多么的小心翼翼,并叮嘱他,蔺捷飞只为令牌不认人,你要小心收好,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得了去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当时娘亲早已经不在宫中多年,她又是如何得知,就算是父王告诉她的,眼下的时机,父王为何要告诉她,告诉王后岂不是更有胜算。
齐煜缓缓的起身,看着眼前的娘亲,印象之中,他的娘亲是一个不问世事的小女子,看着自己的眼神,永远都是那么的柔和,就连那画像之上反应的,都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,而眼前的这个人,模样虽然是同娘亲一样,但是这一身的道袍,双目之中的淡然,怎么会是他的娘亲!
齐煜说道,“既然是父王告诉娘亲的,娘亲稍等,孩儿这便去取来。”
说着,齐煜快速的转身,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,横在妙清的脖子之上,冷冷的问道,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为何要假冒我娘亲来骗取我的令牌?”
妙清冷笑了一声,“我是什么人,你身上流着我的血,你说,我是什么人,真是可笑,我温馨儿一定是作孽太多,这回终于得到报应了,娘亲只问你一句话,这令牌,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?”
齐煜的手力道前内了半分,“你不是我娘亲,我为何要给你?”
妙清只觉得脖劲之处凉凉的,似是有什么东西刺入了一般,随之而来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心中的疼。她笑着对眼前这个脸已经扭曲变形的人说道,“你的右脚板底下,有七颗黑痣,一颗红痣,娘亲生下你的时候,你没有气息,是你父王说,这孩子脚踩七星,掌管天下兵,一生下来就是帝王相,所以,便顺应天意,封你做了太子。”
齐煜手下的力道缓和了一下,“我脚踩七星的事情,齐国太多人都知道,若是有人想以此说服我,还差些吧!”
妙清没有想到方才还温顺如绵羊的儿子,竟然是这样的一副面孔,枉她一直以为,儿子乖巧听话,她慢慢的说道,“我的煜儿右小臂内侧,有一个梅花型的胎记,他自小爱哭,除了娘亲的奶水,乳娘的一口都不吃,喜欢在奶片里加蜂蜜,他生气的时候,喜欢掐小手指头,他不怕打雷,却害怕打闪,一到打闪,便把屋子内的门窗都关紧,灯光都掌的亮亮的,他……”
噹的一声,齐煜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,若是自己其他的秘密都可以打探的话,害怕打闪连方姑都不知道,若不是娘亲,又有谁知道他的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!
齐煜跪在妙清脚下,“娘亲,您不要再说了,孩儿相信,孩儿什么都相信,您就是我的娘亲!”
妙清继续说道,“我的煜儿不会不认他的娘亲,我的煜儿,也不会不听娘亲的话。”
“娘亲,求求您别在说了,煜儿听您的话,求求您,快点儿让孩儿给您止血吧!”
妙清依旧倔强的问,“令牌,你交还是不交?”
“我,娘亲,您不要逼迫孩儿,实在是父王有交代过孩儿,这令牌,无论什么人要,都不能拿去,就算是王后,也不行,娘亲,俪妃是什么人,她心狠手辣,要这令牌,定是图谋不轨,娘亲,您不能……“齐煜明显的是不想把令牌交出来。
妙清冷冷的一笑,“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啊,好,娘亲不为难你,反正大家都是要一起死,与其死在别人手中,倒不如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中。”
“娘亲,求求您不要这么说话,孩儿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您去死,娘亲哪里都不要去,就在这毓秀宫里,孩儿能够保护娘亲的周全。“齐煜祈求道。
妙清淡淡的一笑,“傻孩子,娘亲这一辈子,只爱你父王一个人,王后身份尊贵,她背后的利益链,你不是不清楚,若是王后有什么三长俩短,你父王定会不安,你若是真的有孝心,便听娘亲的话,把令牌交出来。”
“娘亲……”齐煜祈求着,有些事情,一旦开了头,就算是错的一败涂地,也不能回头了。
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,染红了妙清的灰白色道袍,他越来越觉得头重脚轻,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扯着她往下沉,她愈发的站立不稳,该怎么办?这样下去,就算是真的逼迫这孩子拿出了令牌,自己也会支撑不住,到时候只会成为大家得累赘,不行,要快点想个法子让他心疼。
屋内方姑正在睡觉,这孩子当是听方姑的话的,想到这里,妙清似是难过,声音加高,痛哭道,“好,你既无情,也不要怪娘亲无意,今日,我们母子缘尽于此,我也不再为难你!”
这一招果然好使,老人家的睡眠本来就轻,听到外面的动静,方姑急忙跑出来,看到眼前的情景,大声的叫道,“苍天啊,小姐,您,老奴这不是在做梦吧!您还活着?不,您这是何苦,小姐,您不能让老奴又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,您这是为了什么啊?”
妙清依旧倔强的看着齐煜,气若游丝的问,“你答应还是不答应?”
方姑跪在齐煜跟前,一个劲的磕头,“太子殿下。天大的事情,也比不过小姐的性命重要啊,老奴求求您了,把小姐要得东西给她吧,求求您了!”
齐煜真是左右为难,他可以无视任何人的生死,可是眼前这俩个人,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,若是真的当上了一国之君,而失去了娘亲和方姑,他这一生都不会快活,想到这里,他立刻安抚道,“娘亲,方姑,我把令牌交出来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