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在上:皇命有所不从

第384章 了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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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便是宋翎曾经跟他说过的,若是你不喜欢一个人,要尽快让他知晓,这样,才能做一个了断。

    所以,他拒绝了宋翎帮忙出门的机会,既然要了断,自然是要亲自了断,这样方显得有诚意。

    凌珏自认为,今天的这番话是有着千万分的诚意的,所以,他每一句都是开诚布公的真心话。

    可是他却没有想到,他这真心话,真是句句伤人,字字戳心。

    珺瑶始终背对着凌珏,看似没有表情,可是凌珏永远都无法看到她紧紧咬着的嘴唇和苍白的脸,终于,珺瑶鼓起勇气,问道,“你说的话,我都知晓了,请问,你说完了吗?”

    凌珏回答,“完了。”

    珺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说道,“好,那我便先走了。”她想撒腿就跑,继而离开这个让她心疼的人,可是,她又怕这样做他会看出来,便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回头对着凌珏笑笑,然后像平常一样慢悠悠的走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凌珏看着她远走的背影,眼神之中沉寂,明明把话说开了,自己当是轻松一些的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却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。

    若是珺瑶回过头来向他哭诉,或者是像平常的女人一样甩他一耳光便跑,哭过闹过,当是什么都放下了,可是,她却没有,她就这样什么也没做的走了,留下凌珏一个人在这里惆怅。

    这注定又是一个不能入眠的夜晚。

    身边的孩子在一个劲儿的哭闹,奶娘不敢惊扰王后和大王安睡,便抱着孩子到了外殿,但是到了外殿的子瑜,却依旧还是哭闹个不停。

    宋翎被搅的睡不着,想起身,却被齐磊按住,“小孩子哭个几声你便受不了了,日后,他可是要继承大统的,怎么能够经不起挫折。”

    宋翎坐起身,说道,“你这当爹爹的,真是心狠,瞧瞧哭成了什么样子,嗓子都哑了,莫不是病了,我要去看看。”说完,宋翎披上衣服便走了下来。

    见奶娘抱着孩子,一个劲的拍拍哄哄,但是孩子还是一个劲儿的哭个不停,宋翎走上前,说道,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奶娘惊恐万分,有前一任的奶娘的前车之鉴,她更是怕的要死。急忙跪下说道,“回王后,奴婢不知,奴婢也不知晓为何小殿下会这般的哭闹个不停,晚上睡下的时候,小殿下还好好的,奴婢还逗笑过他,这会儿却是不知道为何,一个劲儿的哭,奴婢在乡下的时候,经常听到老人们说,这小孩子的眼睛里,能够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,奴婢想,这宫里头是不是来了什么和小殿下相冲的东西,所以,才会这么哭闹不停。”

    “一派胡言!宫里头怎么会有和我孩儿相冲的东西,他是本宫在这里生出来的,本宫最清楚了。”说完,宋翎接过孩子,便向屋内抱去。

    齐磊看着宋翎把孩子抱了回来,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,非要把这臭小子抱进来,这下子可好,咱们都没有清净日子可以过了。”

    宋翎把孩子放到齐磊的手中,“你呀,当了父王还想着有清净日子,我看呀,这臭小子一定是想父王了,所以才会这么哭个不停。”

    果真,孩子放在齐磊的怀中,确实是安静多了,乖乖的停止了哭声,便闭上眼睛睡了。

    宋翎笑着说道,“你看,还是想父王了。”

    齐磊哭笑不得,“我看呀,他是哭累了,所以便睡了。”

    奶娘瑟瑟的在门外等着,听到里面的哭声停止了,没有王后和大王的召唤,也不敢轻易进去。

    终于,听到齐磊的声音,便仗着胆子进去,抱起睡着了孩子,谁知道这一抱不要紧,刚刚熟睡了的子瑜便又开始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奶娘吓得惊恐万分,“奴婢该死,求大王和王后恕罪。”

    齐磊看着宋翎的脸色有些生气,若是这个奶娘也被打发走了,这宫里头传扬起来,还不知道会怎么传,便说道,“好了,这么一点点小事儿也做不好。”说完,便起身,接过奶娘手中的孩子,向外面的小床走去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奇怪,齐磊一抱孩子,便立刻就不哭了。

    宋翎笑着说道,“果真是想父王了,我看呀,你这父王,也莫要睡了,便抱着他吧。”说完,便笑着躺下,心安理得的睡了起来。

    齐磊真是哭笑不得,只有等这孩子再睡了,然后再把他放下。

    果真,小孩子哭累了睡的很快。

    齐磊便把他放下,可是转身刚一走,孩子便又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齐磊怕他吵着里面睡的宋翎,便又把他抱了起来,如此几次,便再也不能放下了。

    齐磊这才发觉到了事情的蹊跷,到底是什么回事,看样子,这小子也不像是病了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

    奶娘站在一边,早就吓的浑身发抖,虽然她同大王接触的不多,但是也知晓大王是一个比王后更亲善的人,只是,就算是再亲善的人,也不可能容忍一个这样没用的奴婢。

    齐磊见奶娘这番样子,便说道,“你今晚儿也累了,先下去歇着吧,今晚,寡人来守着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奶娘急忙跪地叩首,“大王息怒,是奴婢没用,可是,小殿下平日里不是这样的,虽然有些淘气,但是他渴了饿了,拉了尿了,奴婢都是知晓的,所以,小殿下极少哭上一声俩声,今天的这样子,的确不像是平日里的样子,方才奴婢同王后讲,小殿下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可是王后不信奴婢,请大王相信奴婢一次吧,要不要请法师给小殿下做一场法事,这样一来,就算是没有效果,也没有任何坏处是不是?”

    齐磊缓缓的说道,“好了,寡人知晓了,你退下吧!”

    奶娘忐忑退下。

    虽然奶娘说的话齐磊不信,但是却有一点值得怀疑,的确是有人给这孩子做了手脚,他不声不响,抱着孩子便来找凌珏。

    这宫里头,如今,齐磊却也是没有可相信的人了,游坦之不在身边,他也只能去找凌珏。

    凌珏打着哈欠,见到齐磊,问道,“我说您今天这是唱的哪出,大半夜不睡觉,抱着孩子来找我这个大老爷们儿?”

    齐磊二话不说,便问道,“你过来瞧一眼,这孩子可有什么异样?”

    凌珏上前,皱着眉头说道,“这事儿怎么又来找我,想我一届毒王,如今都快成你们的宫廷御医了。”虽然口中抱怨,但是凌珏还是仔细的打量着齐磊怀中熟睡的小婴儿。

    小孩儿幼小,本来脉搏便是不稳定的,所以诊脉却是没有必要,但是这会儿见他睡的安静,凌珏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,问道,“看起来却是没有什么问题,怎么,你抱他过来找我可是发现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齐磊说完,把孩子放下,只要人一离开一米开外,孩子便会立刻醒来,烦躁不安的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待齐磊又过去把孩子抱起来,才算是安静不哭。

    凌珏却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,说道,“这个,好像不是病,从病理上来看,也不像是中毒了,倒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蛊,不过不用怕,咱们宫里头还住了一个能够解百蛊的圣姑,所以,你先在这里好好等着,我去把珺瑶叫过来。”

    齐磊点了点头,只得安心的等着。

    凌珏飞身也从窗户外面跳出去,反正珺瑶就在对面的屋子内,跳窗户反而更快一些。

    他敲了敲门,唤了声,“珺瑶,你可睡了?”

    里面没有人回答。

    凌珏隐约的觉得有一丝不详的预感,依照珺瑶的觉悟,莫说是等着他来叫,就算是齐磊过来,她也应该知晓的。

    凌珏一把把门推开,房间内,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床铺还铺的好好的。

    珺瑶这个家伙,居然不告而别了。

    莫非是她惹了祸,所以跑了,还是她给这小殿下下了蛊便跑了。

    不可能,不可能是她,依照珺瑶的性子,他不会做这种事情,但是,那又会是谁,珺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走呢,难不成,是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可是,这会儿他要说什么才能够让人相信她是真正的无辜的,而不是畏罪潜逃。

    齐磊等了许久,却不见凌珏回来。

    他终是安奈不住,自己便也跟了过来。

    见凌珏一个人站在那里,他问道,“怎么?珺瑶姑娘不在房中?”

    凌珏双手攥着拳头,“她有可能是贪玩出去了,待我去找她回来。”凌珏也不想这样面对齐磊,便逃走一般的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齐磊见凌珏这么走了,也不由的心中起了一丝的疑心,依照凌珏这个人的性子,他什么时候吃过亏,更别说在齐磊面前,他素来是强硬的,今日便是理亏,所以便这么走了。

    齐磊没有办法,便只得抱着孩子又回到了风藻宫。

    房间内,宋翎还在熟睡,齐磊也不想让孩子再哭,便直接把孩子放在小床之上在那里守着。

    次日。

    九宝过来,齐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。

    齐磊说道,”今日寡人身体不适,所以早朝便免了,你去把向护卫找我过来。

    向峥匆匆的赶到,齐磊低声对向峥说道,“快,去一趟齐国,把国师找来。快去,对了,这件事一定要瞒着王后,不要让王后知道。”

    宋翎打着哈欠过来,问道,“什么事情,还不能让我知道?”

    齐磊转身,笑着说道,“没事,本来想着你的寿辰快到了,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,没想到你便先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宋翎一笑,“你可真是越来越糊涂了,我的寿辰是下个月初十七,还有一个多月呢,哦,对了,都这个时辰了,你怎么还不去上朝?”宋翎发现齐磊还在这里,而九宝也没有在一旁侍奉,便问道。

    齐磊却依旧抱着孩子,说道,“昨儿晚上睡的不好,这会儿困乏之极,所以我等会儿再去睡个回笼觉。”

    宋翎才不相信齐磊这番鬼话,齐磊是个什么样的人,她最清楚,就算是三天三夜不睡觉,他也照样会去上朝的,怎么会因为困了就不去了。

    突然,她把目光落在子瑜身上,她警觉的问道,“是不是臭小子出了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齐磊急忙说道,“你不要胡乱猜忌,臭小子不是好好的睡着的么?好了,我也要睡一会儿了,你先去洗漱吃些东西吧!”

    宋翎是多么警觉的人,她才不会轻易的被齐磊这番话给糊弄过去,她看着小床上熟睡的孩子,那张小脸红扑扑的,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,她伸手,触碰他的小脸蛋,孩子醒了,乌溜溜的小眼珠一转,发出了呀呀的一声。

    宋翎这才放下心来,说道,“你若是真的困了,便去床上睡一会儿吧,莫要在这里守着了,叫奶娘过来给他喂点奶水吧!”

    奶娘昨晚上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不敢睡,好在后来孩子睡的一直安稳,没有一点儿动静,她方放下迷糊了一会儿,这会儿听到宋翎在召唤,便瑟瑟的走进来,对着齐磊说道,“大王请把小殿下交给奴婢吧!”

    齐磊忐忑不安的抱起孩子,送到了奶娘的手中,但是却不肯离开。

    奶娘往前走一步,他也跟一步。

    奶娘尴尬,但是也不敢不让齐磊跟着,只得抱起孩子,继续往前走几步。

    宋翎转头,便发现了齐磊的不对劲儿,这奶娘虽然是少妇,但是却也风韵犹存,年纪又和齐磊相当,她不由的眉头一皱,齐磊这是要……

    最终,她终于忍不住了,佯装发脾气,高声的呵斥道,“做事情磨磨蹭蹭的,叫本宫怎么放心把小殿下交给你,还不快速速退下!”

    奶娘说完,抱着孩子,几乎一路小跑的跑了下去。

    齐磊却依旧在后面跟着,但是袍袖却被宋翎拉住,“大王是想跟这奶娘到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往往宋翎一生气,便会唤自己大王,齐磊见宋翎的脸色,便知晓她已经误会了,犹豫之间,便听到奶娘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