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琚哈哈大笑,“报仇,小侄女,你可真是太会说笑了,他是你男人?怎么,他什么时候对你也有这番心思了,你莫要再自作多情了,不过就算是,我也不怕,他日他厌烦了,自然会回到我身边的,我倒是要劝劝你,不该上心的东西,千万别太过于上心。”
珺瑶彻底的懵了,什么,这是什么情况,凌珏会回到他的身边,凌珏什么时候又在他身边呆过呢,难不成,凌珏这小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叛变了,不对,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,大伯父这分明就是在诓自己。
“你胡说,大伯父你休要在这里骗我了,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,为何说他会在这里留下来,他人是我的,你休要骗我。”珺瑶说道。
成琚哼哼一声,“小丫头片子,老子同杍阑在一起的时候,你还没出生呢,你就敢过来跟我抢人,也不看看自己的份量,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呆着吧,若是你还想体面的参加完明天的事情,就给我好好的呆着,等到明天一过,乖乖的给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,若是你不想要体面,我自然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和你哥哥颜面散尽!”
珺瑶素来便是一个不怕事的,但是不怕事也要分时候,她问道,“我怎么能够确定我那朋友是安全的,万一我出去,我那朋友却是在大伯父这里遭遇了什么,我又当如何?”
成琚袍袖一挥,“他遭遇了什么,又与你何干,他是我的人,我自是不会委屈了他,来人,送圣姑去圣殿好好休息,晚上更深露重,毒蛇猛兽又多,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圣姑便不要出来走动了。”
珺瑶问道,“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!”
成琚霸气的回应,“就算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,也不要出来走动了,反正,一晚上很快就会过去。”成琚说完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珺瑶生气,却又是无可奈何。
怎么办,怎么办,如今这幅样子,该如何去向哥哥传递信息呢,她现在又十分后悔惹了成琚,若是不惹他,自己还能够脱身回去找哥哥商量对策,现在,她却是想脱身都难了。
成琚走后,反倒是给了凌珏足够的思考时间,看成琚的那副样子,也不像是装出来的,自己若不是之前无意之中怎么招惹到了他,便是这副容貌长的与某人十分想象。
那么,这个某人,在他心中一定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,这成琚,之前或许还曾经对不起他过,现在心生愧疚,那么这就好办了,只要稳住他的情绪,一切都可以慢慢的开展。
成琚回来,看着屋内的人果真不是那么惊慌失措了,反而是心安理得的在那里坐着,心中稍稍缓和了一些,他过来,坐在一边,问道,“你现在叫什么名字?”
现在叫的这名字,若是说出去,成琚一定会打听的出来,他笑笑,反问道,“现在叫什么名字都没有什么重要,在你心中,我应当叫什么名字?”
成琚紧忙说道,“是啊,你叫什么名字都不打紧,只要是你足够了,杍阑。”
“杍阑?”凌珏反问道。
“你若是不想叫这个名字,我们可以再起一个新的名字,就当做我们重新开始。”成琚自打见到凌珏以来,这一副痴心的模样便再也掩饰不住了。
“杍阑便杍阑吧,反正都只是一个名字而已,既然你留我在这里,那么你下一步打算将我如何处置?”凌珏问道。
成琚上前,想伸手拉起凌珏的手,奈何凌珏别过身子,又把手收了回去,他只好作罢,说道,“谈什么处置,你既已经回家,便安心在这里住下就好,以后只要是你想要做的,便尽管去做,我不会再为难你罢了。”
凌珏不语,成琚就在一旁站着,但是一双眼睛却灼灼的看着他,这叫凌珏十分不自在,他说道,“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,不需要在这里专门陪着我。”
“怎么?你不想见我?”成琚反问。
凌珏说道,“我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独处惯了,不习惯有人在一旁守着,况且,明天不是你这九蛮寨最重要的日子么,我想着,既然你要忙你的,就不必单纯的在这里陪着我了。”
成琚眼神之中有一些失落,但见凌珏始终在躲避,但是听他说这些年他独处惯了,便是一直在为自己守身如玉,说明他心中还有自己,便说道,“好,我先忙我的,待定这件事件结束之后,你可不能再打着忙的借口不让我亲近了,说完,伸手便在凌珏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。”
凌珏浑身感觉到了一阵恶寒,但是还未曾来得及反应,成琚便已经走了。
这屋子里的一切都简单而整洁,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,唯一觉得奇怪的便是,这里的装束倒像是汉人的装束,没有苗寨那些繁琐的物件。
凌珏试着走到成琚出门的地方,却见一位黑衣侍从走上前来,说道,“夫人,寨主说,今天晚上他不会回来,让您先在这里安寝,待明日忙完了,再叫人把夫人的房间收拾好。”
“你叫我夫人?”凌珏眼光凌厉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侍从。
侍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,明明寨主方才走的时候便是这么吩咐的,他急忙跪在地上,叩首道,“夫人饶命,小人不知晓哪里得罪了夫人,请夫人饶命。”
凌珏收回方才的冷面,笑着说道,“你这孩子,我又没说要杀了你,你怕什么,过来,陪我说说话。”
侍从方才被凌珏吓怕了,这会儿依旧心有余悸,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眼神,仿佛这一眼看过去,自己依旧被千刀万剐了,自己在寨主身边侍奉的这几年来,寨主虽然对待下属颇为严格,但是却是平和的,所以,只要是不做错事情,便不会害怕,但是在夫人面前,他却不自觉的感觉到了害怕。
凌珏问道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“
侍从回答,“我是寨主捡回来的孩子,我没有名字,寨主一直叫我阿奴。”
凌珏笑嘻嘻的问道,“很好,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,你之前见过我吗?”
阿奴回答,“之前没有见过,但是寨主的寝室内有一张画像,那张画像上夫人虽然没有着男装,但是这样貌,却是一模一样呢!”
凌珏盯着眼前的这个小人儿,他应该不会说谎,成琚之所以会这般的失态,是因为自己长的与那个跟他一起私奔的九蛮的夫人极为相似,若是如此,也是不对,就算是容貌相似,但是男女有别,就算是旁人认不出,成琚不会认不出吧。
凌珏又问道,“这寨子里,除了你,还有谁见过那副画像。”
阿奴摇头,“寨主的寝室内,除了阿奴去偶尔去打扫之外,便再也没有人去了,这寨子里的人,听说在之前那件事情之后也走的走,死的死,所以,见过夫人真容的人,也几乎没有了。”
难怪,方才自己这一路随着珺瑶那丫头走过来没有一个人认出来,却原来,这九蛮里的人已经大换血了,可是为了什么事情大换血的呢,那件事,又是什么事?
阿奴见凌珏不眉头深锁,便说道,“夫人可是累了,若是您累了的话,便先休息吧,阿奴为夫人铺床。”
凌珏抬手,“不必了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
“出去?走走?”阿奴颇为为难的样子。
凌珏问道,“怎么?难道有问题。”
阿奴紧忙回答,“没有问题,夫人想去哪里,阿奴陪着您便是了,万一您再一次走丢了,寨主怪罪下来,阿奴是要受到责罚的。”
凌珏看了他一眼,说道,“你愿意跟便跟吧!”的确,这只是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孩子,有他在身边,不至于迷路,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。
阿奴怎么会知晓凌珏的心思,他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凌珏走出来,这九蛮的确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山寨,甚至比他的聚义帮还要破旧,回头看看,除了这间房间做为寨主的议事大厅之外,却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房子了。
一间一间的木头屋子,显得格外的破旧。
九蛮寨子非常小,不一会儿,凌珏就已经转了一个遍。
阿奴低着头,见凌珏回头了,便问道,“夫人可是想要回去了?”
凌珏说道,“我素来睡的晚,现在回去还睡不着,这九蛮寨子怎么这么小,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。”
阿奴笑笑说道,“夫人自幼从这里长大,莫非是忘记了,咱们九蛮人不是好面子的人,所以上面的那些个,就是做做样子罢了,九蛮寨子里最厉害的,都是在地宫里啊?”
原来如此,凌珏一笑,怪不得,想必这九蛮是为了掩人耳目,所以这大力的修建地宫。
“我原本住的屋子也在地宫里?”凌珏问道。
阿奴紧忙说道,“夫人您又忘记了,夫人不喜欢住地宫,又不喜欢同寨子里的人交往,所以夫人的房间在后山,不在这里呢!”
哈,成琚这位夫人还真是别具一格呢,凌珏不由的想知晓这位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传奇人物,居然能够拥有这么多的例外。
阿奴问道,“夫人今晚想回自己的屋子里看看么?”
凌珏点点头,“是,许久不曾回来了,所以,有些东西想要去拿一下。”
阿奴说道,“那好,小人陪夫人过去,夫人,其实您也不必急于这一时,寨主今晚先让您在客房休息,也是一番好意,他怕您见了那些个旧的东西再触景生情。”
凌珏反问道,“我有何伤情的。”
阿奴絮絮叨叨的说道,“也对,毕竟事情过去这么久了,总是这般的记挂着也不是办法,人总是要向前看的,夫人能够想的开,自然是一件好的事情。”
凌珏再也听不下去这阿奴在这里絮絮叨叨,厉声说道,“住口,还不快前面带路!”
阿奴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,因为他发现了夫人又出现了那种眼神。便只有乖乖的在前面带路。
耳朵根子终于清静了,凌珏开始思考问题,这位夫人或许,真的是一个男人。不过既然阿奴说房间里有一副杍阑夫人的画像,那么见到那画像,一看便知晓了。
后山的路途并不近,走了大概半个时辰,隐隐约约之中,一拍砖瓦房浮现在了眼前。
苗疆多是竹屋或者木屋,这砖瓦房并不常见,而且还是建立在这半山腰上,可见当初的确是废了很大的气力,若非是这位夫人这么受宠,不会在这里建立这么一个房子。
轻轻地打开房门,房子内的摆设不新,可见是已经使用了一段时间了,但是里面的东西都座落有致,一尘不染,可见阿奴说的经常过来打扫是真的。
凌珏走进房间,映入眼前的便是阿奴曾经说过的那张画像,画像当中,那人的眉眼的确是与他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,但是唯一不同的是,那人穿的是女装,虽然是女装,但是却不是苗家的打扮,而是汉家人的装扮,头上的发饰,也只是简单的抓了一个发髻而已。
凌珏顿时明白了,这位传说中的夫人,看似是一个女子,但是神韵却完全是男子的气息,他之前的猜错没有错,这位传说之中的杍阑夫人,的确是一个男人,这便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,成琚一直和这位夫人居住在这里,而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成琚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,背叛了整个家族,也要和这位夫人厮守在这里,因为若是他带着这位夫人回到家,日子长了,大家总会看出破绽来的。
凌珏伸手触碰了一下画像,那画像的颜色微微泛黄,看着像已经画了许多年的,单看年纪,若是这位杍阑夫人还活着的话,也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人,而他的确不是。
难不成成琚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?还是他明明就知道,只是因为自己长得像杍阑,便拿自己当个替身来慰藉这些年的感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