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在上:皇命有所不从

第344章 查无所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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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世昭就是杨婉婉的夫君,那个愚孝成痴,在外面又处处碰壁的刑部侍郎。

    他来的时候,虽然脸色也不好,但是却是衣冠整洁,像是个要准备做事情的样子。

    杨世昭走进来,见这里不仅有刑部尚书,还有两位他不认识的人,他站在那里,问道,“大人叫我过来,是做什么,这些个尸体,我有权利去处理么?”

    刑部尚书说道,“别在这儿给我废话了,叫你过来就是干活的,快点儿的,别让两位大人等急了。”

    杨世昭看看龙骜和阿格,这俩人的面孔都是生面孔,他迟疑的看着两个人,问道,“敢问两位大人是……”

    龙骜拿出手中的令牌,“我是大王身边天字号护卫龙骜,这位是我的住手阿格,大王派过来一并协助尚书大人查案的。”

    见龙骜的说话谈吐作风,也是同刑部的那些个人不一样,杨世昭方才开始挽起袖子,拿起桌上的工具,伸手准备掀起尸体上的白布的时候……

    “别动!”一块石子正打在杨世昭的手上,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白衣飘飘的凌珏。

    杨世昭不解,他更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,只见阿格先是特别激动,脱口而出,“摄政王!”

    凌珏瞪了他一眼,那意思是他太多事了,然后走到杨世昭面前,说道,“你的手不想要了?”

    杨世昭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只见凌珏拿起桌上的手套,轻轻的把尸体上的白布掀起来,那尸体早已经面目全非,就连白色的盖尸布都黑成了个人形。

    杨世昭惊诧的说道,“他们都是中毒死的!”

    凌珏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瓶子,把里面的药水倒在尸体之上,顿时有一种臭鸡蛋的味道扑面而来,他说道,“果然不出我所料!”

    龙骜上前问道,“摄政王,你之前所料到了什么?发现了什么线索?可否告诉在下,在下向大王有所交代。”

    凌珏冷冷的说道,“让齐磊亲自来问我!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,虽然说这摄政王是梁国是一手遮天,可是,却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大王的名字,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简直是太过分了。

    龙骜不说,阿格更是不敢拦,他知晓凌珏的厉害,躲在一旁。

    剩下的那些人更是不敢上前了,唯有杨世昭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,拦在凌珏身前,拱手行了一个礼,问道,“请问阁下,能够告知下官这些人是中了什么毒么,刑部每一次仵作验完尸,都要留下卷宗以便后续查阅的。”

    杨世昭此话一出,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,这祖宗分明是谁也招惹不起,偏偏他这个讨人厌的人去招惹他,万一一会儿他要迁怒与我们大家当如何。

    凌珏顿了顿,看着杨世昭直挺的腰杆子,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,说道,“白芍。”凌珏说完,轻飘飘的瞬间离去。

    凌珏的声音很轻,刑部尚书甚至都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,只见他匆匆的走了,心里这才发下,这瘟神总算是走了。

    杨世昭在卷宗上写下了寥寥数笔,龙骜上前,问道,”白芍?可是一种毒药?“

    杨世昭摇头,”小人不知。“

    龙骜安抚道,“算了,你也不是专业的仵作,就算是专业的仵作,也不一定什么毒药都能够知晓,这里没有你的事了,你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杨世昭抱着卷宗,退下。

    龙骜走到刑部尚书跟前,说道,“今天的事情,我会如实跟大王和王后禀报,至于仵作的事情,尚书大人若是不想背上一个任人唯亲的罪名,最好再我下次过来是时候先处理好吧!”

    刑部尚书满是感谢,一个劲儿的作揖,一直送龙骜和阿格出了刑部。

    阿格心中不解,他跟在龙骜身后,问道,“这刑部里除了那个杨世昭,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做事情的,咱们既然赶上了,为什么不把刑部尚书一并给处理了?”

    龙骜看着阿格,他毕竟年轻小,不经世事,同向峥是一样的,龙骜说道,“这里是宋国,我是齐国的臣子,大王代理宋国之事,本就十分复杂,更何况,这刑部尚书是宋国的旧臣,要罢免他,还是要王后来拿主意的,前朝之中的事情,我们身为大王的内卫,不能强行出头。”

    阿格点点头,“龙大哥说的对,阿格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对于阿格,龙骜一向是如同自己的弟弟一般,他对向峥如何,对的阿格也是如何。

    两人一并出来,门口,杨世昭站在那里,似是在等什么人。

    见龙骜和阿格出来,急忙上前,“下官参见两位大人。”

    龙骜说道,“大人是大王钦封的四品官员,在下连五品都不到,何德何能,得到大人如此敬重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是啊,大人有话直说吧!”阿格在龙骜身后,附和的说。

    杨世昭吞吞吐吐,最终,终于鼓起勇气,说道,“求大人帮忙问一下王后,我妻子何时能够回来,这段时间她在宫里头一直陪着长公主,家里面已经快受不了了,请王后和长公主开恩。”

    龙骜和阿格不知道什么事情,但是也知道找公主身边多了一个杨氏,这杨氏虽然长得温婉,却一直病殃殃的样子,想不想回去那是人家的自由,他们两个也无权干涉,便回答道,“好,待我们回去,便去问一下王后,不过,若是大人心急的话,何不亲自去问呢!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,就算是大人不想念夫人,夫人也归心似箭呢!”

    龙骜的话彻底提醒了杨世昭,他连忙说道,“多谢两位大人提醒,在下这便去进宫求见王后!”

    杨世昭欢天喜地的走了,甚至都来不及跟两个人告别,龙骜摇了摇头,心中感叹,这么耿直的人,面对凌珏这个大魔头都无所畏惧,却偏偏输在了,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上。

    杨世昭如同获得了救星一般,匆匆的来到宫门前,他不敢直接找王后,便对守卫说道,“劳烦通报一声,我想见一见容珮姑姑。”

    守卫直接说道,“去去去,一边去,容珮姑姑是王后娘娘身边的大忙人,岂是什么人说见就能见的,没见正忙着的吗,一边呆着去!”

    杨世昭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变通的人,若是旁人,定会拿出些银子来讨好,侍卫一般不管能见不能见,自然会去传个话,可是他什么也不掏,上来就说要见容珮姑姑,守卫别说不认识他,就算是认识他,也不会这般轻易的过去给传话,谁知道这外臣和后宫之间,到底有什么瓜葛呢。

    见侍卫不理他,杨世昭无奈,说道,“你可知晓我是谁么,我是堂堂的刑部侍郎,你若是再不为本官通传,本宫就直接闯进去,到时候王后娘娘若是怪罪下来,只会怪罪你们这些个奴才们狗眼看人低。

    侍卫冷笑一声,“哟,杨大人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么硬气的话了,哎呀呀,咱们好怕啊,大人尽管硬闯一闯,看看咱们兄弟手下这帮家伙是不是吃素的,我们吃这碗饭的,别的本事没有,有的是本事叫闯宫疼的死去活来而且还没有一点儿伤。”

    杨世昭看了看守卫们一个个的麒麟臂,他确实有点儿害怕了,但是又不想知难而退,梗着脖子说道,“你们不要这么嚣张,我就坐在这里等了,就算是等不到容珮姑姑,或许还能等到大王,到时候,我告上一状,大不了,鱼死网破!”

    杨世昭盘腿一坐,就坐在这里。

    没有办法,这会儿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了,若是再继续要面子下去,里子都已经撑不住了,他的家里,后院子里的火,都快要烧到眉毛了。

    容珮姑姑送去的那几个宫女,哪一个是干活的,分明就是个祖宗,她们往那里一坐,什么事情都要人侍奉着,吃喝拉撒,不许找人帮忙,不许拖延,都是他和他老娘两个人在做。

    第一天,他老娘就受不了了,表面上答应着,背地里却是在骂杨婉婉这个败家女人,就知道偷懒不干活,可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,身后的宫人便说道,“你这老刁婆子,杨夫人是我们长公主的贵客,长公主是什么人,是大王的姐姐,连王后都要礼让三分的人,这等卑贱的活计,岂能由杨夫人来做,你若是再敢对她口出不敬,我便叫长公主来拔了你的舌头!”

    杨老太一叉腰,“怎么?她杨婉婉再厉害,也是我杨家的媳妇,到了我们家,就应当遵守三从四德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这个不会下蛋的鸡,还有理了!”

    宫人二话不说,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,“我警告过你,若是你再敢对杨夫人不敬,后果你自己找的。”

    杨世昭一看老娘挨了打,上前理论,“就算是王后派来的,也不能对一个老人家这般无礼吧!”

    这几个宫人都会功夫,伸手拿出王后的令牌,“王后口谕,对长公主不敬者,无论什么人,就地正法,怎么?还想再试试么?”

    杨老太不认字,但是杨世昭懂,一见这确实是王后的令牌,方知晓这些人分明就是过来给杨婉婉出气的,他无可奈何,只得说道,“好了,我们知道了,你们可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宫人冷冷一笑,“什么?回去?怎么可以回去,王后还没有命令,我们怎么敢回去,还不快点儿去劈柴烧饭!”

    杨世昭急了,“你们再这么咄咄逼人,大不了我一封休书,到时候就怕是有人会后悔。”

    宫人听闻,哈哈大笑,“大人真的以为你这刑部侍郎的夫人是一个好位置,人人都想要嫁过来是么,那好啊,休书你尽管写,到时候咱们拿着回去给长公主,长公主的权势,想要给婉婉夫人找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,不过呢,若是以后婉婉夫人嫁了别人,生个大胖小子,到时候丢人的,还不知道是谁呢!”

    宫人说完,又是一阵子的嘲笑。

    杨世昭气的说不出话来,杨老太更是差点儿当场背过气去。

    平日里趾高气扬,没想到这个时候,叫人给欺负成这样,话都不敢说一句。

    这连续几天,他们娘俩是吃也吃不好,睡也睡不好,还要天天提心吊胆,这宫里头的人折腾人的手段有的是,只是三天功夫,杨老太就已经奄奄一息,躺在床上死活都不肯起来了。

    她不起来,这宫人便有的是法子折腾她。

    不干活,便没有吃的。

    这些人看着她像看着贼人一样,一点儿东西都不给她吃。

    老人的身子,怎么能够禁得起这样的折腾,尤其是杨老太整日里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。

    今天,若不是他偷偷的拿了迷糊给他娘灌进去,估计老娘就得一命呜呼。

    堂堂的刑部侍郎,竟然连自己的老娘都保护不了,这真是大大的不孝,可是,想想婉婉整日里劳作,所干的活,比他们母子要多上好几倍,她那柔弱的身子,又是怎么挺过来的,越是这么想,心中越是愧疚,他再也不能忍下去了,说什么,也要把婉婉接回来,然后再把这几个瘟神送走。

    此刻他在宫门口已经坐了快半个时辰了,守卫看着他,也觉得慎得慌。

    一般守卫已经走了,轮过来另一班。

    为首的上前说道,“杨大人,我说您要是想见容珮姑姑,这么个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,您看看,你前朝公务繁忙,我们这当班的,您坐在这地下,看着终归是不落忍,这样吧,你出给兄弟们个跑腿钱,兄弟们也好过去给容珮姑姑传个话,她愿意不愿意出来,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?”

    杨世昭方才明白,原来自己这么一直被人不待见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给小鬼过路钱啊,可是他身上哪里有什么银子,他的兜儿比脸都干净,家里的钱,都在他老娘那里,他苦笑的问了一句,“那个,您看一下,能不能通融一下,打个欠条可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