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珏尽量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平静,即便如此,他依旧不能出离愤怒。
于慕兰感觉出了他的异样,问道,“先生,我这俩位朋友的病是不是很严重?”
凌珏看着于慕兰,问道,“夫人确定他们是生病?以夫人的聪明,怎么会没有发现他们是被人下毒了?”
于慕兰明白此时骗不了大夫,便说道,“实在不敢去欺瞒先生,我这两位朋友的确是中了毒,邱先生为他们解毒。”
凌珏问道,“侯爷权倾天下,若想解毒,振臂一呼,天下能人异士皆可为之所用,何须夫人抛头露面,若是在下在侯爷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们解了毒,日后侯爷若是追究起来,夫人是侯爷的枕边人,自然可以网开一面,但是凌某只是一届小民,又当如何自保?”虽然凌珏很想立刻过去看个究竟,但是他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冲动,眼下一步错都会引起别人怀疑,他这番说辞看似冷酷无情,其实却为自己打算,江湖中人这样说也无可厚非。
于慕兰说道,“先生不知此二人的真实身份,这两人身份尊贵无比,侯月因为一己私情,便已得罪两人若是我不再从中相救,日后莫说是整个张家,就算是大宋国,也会招来灭顶之灾,我不会天下黎民苍生,仅仅是为了维持这一个家,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,请先生帮忙,日后若是侯爷追究起来,我定一人承担,定不会牵连先生。”
凌珏说道,“夫人为大局着想,实在是侯爷之福,也是大宋国之福,张家能有夫人这样明事理的人主持,凌珏愿意帮夫人这个忙。”
于慕兰说道,“事不宜迟,先生赶紧准备吧!莫要被其他人发现。”
凌珏矮身,先来到游坦之身边,指尖搭在他的脉门之上,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,又用手翻看了他的眼皮,心中如有千斤巨石在压着,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了。
他又过去看了一眼齐磊的情况,所中的毒一模一样,顿时觉得乌云压境,无论怎样也看不到阳光。
见凌珏的样子很为难,于慕兰不禁问道,“先生,是不是很为难?不知道他们的毒,先生可有办法解?”
凌珏说道,“办法是有,但是,还是需要雪蛭,他们所中的毒是雪蛭的唾液,必须用雪蛭的原身做药引才行,所以还是请夫人找到雪蛭完璧归赵才行。”
于慕兰说道,“先生放心,我一定会尽快把新生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,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。”
凌珏沉重地说,“就算是夫人找到了雪蛭,但是却只能救其中一个人,这才是我最为难的地方。”
“什么!只能救一个?”于慕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,这两个人哪一个都在齐国举足轻重,这与齐国的仇,看来注定是要结下了。
救哪一个?他两个都想救,“先生,能不能想办法先延缓它们的毒性发作,我一定会想办法找的另外一只雪蛭,这两个人我一定要全部救活。”
凌珏点了点头,“夫人放心,在下一定会尽力而为,请夫人先为我准备一些肉豆蔻。”
“肉豆蔻?”于慕兰曾经想到,当初游大将军口中所说的,便是这肉豆蔻,或许这是他知道我弄不来雪蛭,便以肉豆蔻延缓毒性发作。
“先生请放心我立刻就去准备!”于慕兰说完转身想退出。
凌珏拦住了他,“此事夫人另外托人去办千万不可再去叫我那师侄去弄了。”
于慕兰不解,“为何?”
“他在府上太过于招摇,恐怕到时候会坏夫人的事。”凌珏回答。
“还是先生想的周到,我明白了,我差遣香儿去办。”
凌珏点头,“另外,我给人医病不喜有人在一边,这几****便留在这里,可否方便?”
“方便,方便,当然方便,只是王大夫若是问起来我当如何回答?”于慕兰担心的问。
“便直接告诉他我离开楚州便是了,反正他也不想让我留在府上,我走了就没有人追着他问雪蛭的事情了。”
见凌珏如此豁达,于慕兰不由得心生敬佩,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是真正的医者,一心只为病人着想,多余别无其他。
于慕兰悄悄的退出,既然凌大夫没有说见死不救,那就说明他不怕惹事上身愿意把这件事情揽下,她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,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出了阁楼。
相对于方才的愁眉不展,此刻她倒是平和了许多,对一旁的香儿说道,“你速去城内最大的药铺,买上好的肉豆蔻回来!”
香儿问道,“夫人,咱们府上就住着两位绝世名医,白吃白住,需要什么找他们就好了。”
于慕兰嗯了一声,“香儿,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,什么事情都想替我做主,我吩咐你的事难道你不想做了吗?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,按我说的去做!”
香儿赶紧道歉,“夫人息怒,是香儿说错话了,小儿马上就去把全城最好肉豆蔻都拿到夫人跟前来。”香儿说完一溜烟儿的跑走了。
于慕兰看着眼前的这个丫鬟,这是她从娘家便带过来的,她的心应当是向着自己的,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,行为越来越怪,眼下事情纷繁复杂,她忙府上的还忙不过来,便没有留意这小丫鬟有什么变化,只道她是闹情绪罢了。
怀了孕的身子本来就容易困乏,于慕兰靠在矮塌之上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,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,确实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的,只见府上三四个伙计背着重重地麻袋,都往她屋里送,香儿则在一旁,指挥着伙计,“快点快点麻利点,只是夫人要的东西,全都给夫人送进去!”
于慕兰缓缓地起身,扶着门框问道,“香儿你这是做什么?”
香儿笑着回答,“夫人把全城所有人有多高都买来了,请夫人过目。”
于慕兰看前面整整齐齐摆着的十几麻袋,不由得怒道,“胡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