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煜一个人脚步沉闷。
回到毓庆宫,方姑见到小主人过来,关切的问道,“太子殿下,怎么小姐没有和您一起回来。”
齐煜一路上始终在想娘亲的事情,见到方姑,猛然之间拉住方姑的手,问道,“方姑,你和我娘亲最熟悉,你说说看,我娘亲是一个怎样的人?”
方姑道,“太子殿下,你这是怎么了,小姐,小姐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啊,他最爱的就是太子殿下您了,您为何这么问奴婢啊?”
齐煜站起身来,“方姑,若是她爱我,她为何还要做一些我看不懂的事情,她为何还要逼迫我,她为何这般以死相逼,她知不知道,她这样做,会让我很伤心,很难过,内疚的恨不得把自己杀了,可是还远远比不上这块令牌重要。”齐煜说完,从口袋之中又拿出一块令牌。
方姑看到那个令牌,手一抖,问道,“什么,你方才给小姐的,那个不是真的令牌,你手中,怎么会还有一块?”
齐煜道,“这东西关乎着我的身家性命,父王给我的,我怎么会轻易的给别人。”
“她不是别人,她是你娘亲!”方姑大声的喊道。
“方姑,您仔细想一想,我娘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那个时候我那么小,我都知道娘亲是一个温和的人,她一辈子都不会大声的说一句话,她永远是那么的温和,她的眼神,全是爱,而方才那个人,她真是娘亲吗,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神之中看不到对我有一丝的爱意,为什么她得到令牌的那一刻,整个眼睛都是在放光了,方姑,你仔细想一想,我娘是这样的人吗?”齐煜也大声的喊道。
方姑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,整个人也慌乱了起来,“你说她,不是小姐,又是谁啊?”
齐煜说道,“管她是谁,方姑,这齐宫里面,除了你,我谁也不信。”
方姑一把把齐煜搂在怀里,就像是当初他还是个小婴儿一般,“我的小主人,你这话,真叫我老婆子无地自容啊,下辈子,方姑就算是做牛做马,也无法报答您的恩情啊!”
齐煜也不由的流出了眼泪,“方姑,我只知道,毓庆宫这漫长的黑夜里,都是方姑在陪伴着我,为我日夜操劳,方姑,说句不敬的话,您在我心中,比我娘亲还要亲啊!”
来不及多做停留,宋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换一身衣服,便已经匆匆的跟在冯氏的队伍里出了宫。
临行时,宋翎紧紧的握着冯氏的手,“宫的事情,便一切拜托给你了。我走之后,你凡事都要以保护好自己为要紧,能够不跟厉绣硬磕的,便不要去跟她硬磕,你别忘了,她手中现在有蔺将军的人马,万一要是打起来,你会吃亏的。”
冯氏道,“娘娘放心,我也是将门虎女,关键时刻,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,感谢娘娘当初对我们母子的恩情,我们母子将誓死效忠娘娘。”
宋翎道,“说什么效忠不效忠,都是我们齐家的人,亲能坐视外人在我们齐家的地盘上耀武扬威。”
冯氏听闻宋翎这般认可她的齐氏说法,感激涕零,眼圈儿不由的红了起来。
齐宫之内形势复杂,要想躲过厉绣的耳目出去,却也是不容易的,宋翎突然之间想起,当初凌珏带着她偷偷跑出去的那个花架子,对着谢灵运问道,“国师,你可会翻墙?”
谢灵运一愣,“娘娘,这齐宫里宫墙那么高,莫说是我,就算是游坦之,翻起来都有些困难。”
宋翎眼睛一眨,“不是正门的大墙,而是我园后和假山花架相连的一道墙,我都能翻得过去,我想国师若是会一些功夫的话,当不是困难的事情。”
谢灵运哭着一张脸,“那倒是,娘娘也莫小看贫道,娘娘能翻得,贫道自然也能翻得。”
谢灵运的话还未曾说完,看到眼前的这道墙,便已经犯了愁。
他本以为,宋翎说的那么容易,当时同台阶一样,一步一步的爬上去也就是了,可是当见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,他不由的哭丧着一张脸,“娘娘,这墙这么高啊,而且,贫道身子这么重,这花架子能不能禁得住贫道呢,实在是,贫道这……”
宋翎从怀中拿出红绫,伸手缠绕在花架之上,手臂用力,身子轻轻一点,便飞上了墙头。然后手上力道稍稍松下,对院内的谢灵运说道,“国师,来吧,像我一样出来,不难的!”
谢灵运说道,“娘娘,贫道身为出家人,练的都是打坐的功夫,这个,贫道做不到啊!”
眼看着周围的护卫一个一个的都翻了过去,宋翎着急道,“国师,你要是再不出来,我们就会被人发现了,你快点儿啊!”
谢灵运还在磨蹭,向峥对着身旁的护卫试了一个眼色,俩人驾着谢灵运的胳膊,二话不说,就飞身翻了过去。
谢灵运张大嘴巴,喉咙还未曾喊出来,却被一张大手重重的堵上,待到双脚落地,他这一口气才缓过来,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向峥,拿起手中的拂尘,一下便打了过去,“你个兔崽子,师伯的老命差点儿就交代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,你动手前就不能先我老人家商量一下吗?”
向峥冷冷的一笑,“师伯,我做事向来如此,师伯若是下次还想多活一会儿,便不要出什么馊主意让我去跟着大监混,我只会跟着师伯混。”
谢灵运气急,却也无奈,只得讪讪的道,“贫道的庙小,容不下您这尊大佛,你还是跟着王后混吧!”
街角之上,四匹快马飞奔而来,谢灵运道,“娘娘,你可会骑马?”
紧要关头,宋翎咬牙说道,“放心,去能骑马的!”
四人飞身上马,宋翎好不容易也上了马,狠狠的踢了一脚马肚子,马儿飞快的向城门外而去。
夜风刺骨,宋翎双手紧紧的握着马缰绳,心中默默的说道,“齐磊,等着我,我来了。”